洞庭水上一株桐

抖机灵的台词与荒诞派戏剧,英式二人组合和灵魂伴侣,道德制高点加青少年空虚。
以有涯随无涯,思而不学,不知足,不知止,不知彼,不知己,乐乐而殆。

【沙李衍生】【RPS-AU】人靠衣装


【著名演员老张/怂包民警小吴】

RPS这么祥瑞的事儿,就不打真人tag了,打个角色的吧。

非CP向,算是EG粮食向,严打年代的民警可不能知法犯法,流氓罪也不是闹着玩儿的,特别是咱们这位,胆子还比较小……

灵感来源于两位各自上的鲁豫有约。
吴老师:“(当民警的时候)穿上警服那谁敢动我,脱了就完了。”
张老师:“那时候我演完那个电影,全北京的警察都认识我——”
当然这里有个时间差,吴老师当民警是八五年以前,张老师打入警察群众内部是九零年以后。
毕竟AU嘛。
老张未必是那个老张,小吴也不一定就是那个小吴。



小吴天天就觉着吧,自己干这行,顶不合适。
是,他是一米八的大个子,丰神俊朗,体格矫健,一头洋派卷毛——自来的,怎么看怎么威风。戴上头盔,穿上绿油油的制服,胳臂上再掐一红袖章,也像样。
但他就是觉着别扭。
他当巡警,早上六点一班岗,初冬天刚蒙蒙亮,他转身往橱窗里一瞧,看见自己这身衣服,觉得不是制服,是戏服。
上班就是演戏。



所以慢性子的他一套上衣服扣上钢盔,就风风火火,吆五喝六。
今天碰一违法占道的,“哎哎哎您要吃饭也别挡人赶路啊,回头再给你这蛐蛐儿踩喽!”
明儿赶一盗窃未遂的,“天儿冷您这手也别往别人口袋里揣啊,揣自己口袋去!再不济我这军大衣暖和你来揣揣,送半拉手铐要不要?”
正赶着严打,他眼角缝瞥到一对儿小情侣躲角落里偷偷亲嘴,就把打火机往地下一摔,惊起一片鸟叫,也惊动了那对男女。一看一帮绿皮条子来了,情势危急,俩人依依不舍地分开了。
小吴蹲下身子把打火机一捡,深藏功与名。



老张的朋友拿了张纸卷,捻了,斜靠在墙角,从夹克口袋里掏出一把香烟叶子。
老张不想抽。
老张这个人,洁身自好,烟酒不沾,但是这个朋友的面子他也不想损伤一星半点。
赶巧,这时候街边转过来一个条子。看着年轻,二十啷当岁。
老张心生一计,语带惶恐,面对朋友,背对小条子,连连摆手。
“董哥,这种东西我碰不得的,碰不得啊。”
董哥有点儿懵。不就一根烟吗?怎么让老张说得跟飞叶子似的?
英雄所见略同,正义的巡警小吴也是这么想的。
正义的巡警小吴三下五除二把刚掉的打火机塞进口袋,跳将出来。
“大清早的光天化日这干什么呢!”
他不由分说伸出手来就捻了一点烟叶子,鼻子凑过去闻了闻。
咿,这好像没什么问题啊……
老张看看董哥脸色,见好就收,“小同志,怎么现在清早不让抽烟啦?”
小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出于一个人民警察尽职尽责大胆假设的良好素养,小心翼翼地准备带这二位爷回局子里求证。
“这我也不是警犬,回去让警犬闻闻就清楚啦!”



“姓名?”
老张乖乖地把名字报上了。
“性别?”
老张乖乖地,有点气恼地,把性别报上了。
这白天还约了人吃饭呢,上午还要跟人试个戏,他问人家,“咱这几点能完啊?”
“看事大事小了,没什么事半个钟头吧,有事下半辈子您也出不......哎等会儿,”小吴又瞧了一眼那名字,又打量了一下跟前这人,“您是演祥子那位?”
老张乖乖地,相当自豪地,点了点头,暗自嘀咕着这小伙子反应怎么就这么慢呢。
对面这小伙子白净的脸激动得发红,磕巴两声,语速忽然变慢,跟摇慢了的胶片似的。
“您演得真好,真觉得您跟拉车的似的!您媳妇儿也跟虎妞似的那么厉害吗?”
老张脸有点儿抽抽,有点想骂人,对上那张脸又骂不出来了。
跟一小伙子置什么气呢。况且跟前这人,他有预感,跟他发火也就是一拳打棉花上。
“还没娶媳妇儿呢。”
小警察“哦”了一声,自知话问得不对,又找补一句,“您这样的,肯定,很快就能娶上了。”
老张实在忍不住了。
“嗨,我娶不娶媳妇关你什么事?”
“不不,不关我事——您瞧我,这激动得,不会说话了……”
老张这辈子还没聊过这么尴尬的天儿,看人把表填完了,意思意思就站起来,“这我也没抽什么,录个口供能不能走了啊?”
“不成!”
小伙子面色忽然严肃起来,桌板敲得咣咣响,好像刚才那因为见到明星而激动不已的小青年,是演出来的。



小条子说话算话,没到半小时就放他走了。
老张后来再看到他是俩礼拜以后。
同一个街角,同样的烟卷,同样的董哥。
那警察没穿警服,一头羊毛卷,一件的确良,一条牛仔裤。
真够时髦的。
董哥看见这小子气不打一处来,拉起袖子就要上去干他,老张拽了他的袖子示意他别冲动,忽然觉着也有人拽上了自己的袖子。
回头一看,警察拽着他的袖子躲到他跟电线杆中间了。
老张笑得直不起腰来。一低头,那小哥脸又红了。
这天是傍晚,老张一把搭上人家的肩膀。
“给你压压惊,赔礼道歉,咱下馆子去。”



警察姓吴,酒量一般,三盅二锅头下去,酒酣耳热,开始跟他讲,自己从小就当演员,考中戏三试被刷下来的往事。
“吃公粮也没毛病啊,就是一上班,就跟演戏似的……嗝。”
微醺的老张想起那天,把手搁人脑门儿上,拍了两下。
“你演得挺不错的。



后来小吴就收拾收拾心态,穿着的确良和白夹克,考话剧院去了。
他在话剧院学了不少东西,虽然到了也不会抻筋拿大顶,还是找到了工作,演上了戏,吃上了油饼,娶上了媳妇儿。
他们俩后来在片场碰见过一次,小伙子是个有台词的龙套,演的是侃大山。一群年轻人话不少,连本子都可以不用,但是老张看见他坐在摄像机边上,对着他们这帮主角的戏,在琢磨。



缘分这种事儿谁说得准呢。
有时候相见就隔俩礼拜,有时候得隔好几十年。
戏里风风火火吆五喝六的白鹿原乡约,跟他吵得不可开交的那位,在场地边上掏出打火机点上一根烟,文静且沉默,火星子飘到手上喊了一声“卧槽”。看他走过来,那人像是被抓包的中学生,脸色有点发红,喊了一声,
“哎,哥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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